海瑞松了一口气,躬身领旨:「陛下,此事必定旷日持久。」
「若是其二也是干系政体之大事,不妨缓图之。」
不讳言地说,海瑞知道自己没几个年头可活了。
只方才一件事,三五年内都未必能大功告成,更别说再来一件了。
皇帝有吩咐还是咽回去吧!
朱翊钧摆了摆手,语气轻松:「其二是小事,海卿举手之劳。」
他伸手将食指和拇指比了比,
海瑞半信半疑。
朱翊钧笑着解释道:「是朕的那些皇亲国戚们,近年日子过得太好,已经有些不像话了。」
「是栗在庭的奏报,说是几家船厂造的船因故半途而废,市舶司那边拨了一万三千银子,纤解困难。」
「结果那几家船厂欠着大长公主的款项,银钱刚一到库,就被大长公主给拖走了。」
勋贵就是这样,一掐脖子就装死,一松开就找不着北。
海瑞听后,这才恍然。
大长公主这样办事,确实不像话。
朱翊钧叹了一口气:「联不日便要南巡。」
「若是对这些皇亲国戚继续放任下去,恐怕不知道什幺时候就干害国法,吃了海卿的虎头。
自己扶起来的利益集团,既不能直接按死,又要适当敲打一二,思前想去还是都察院最合适。
这次海瑞倒是丝毫不觉得为难。
他昂首挺胸,应下了此事:「分内之事,何须陛下托付?」
朱翊钧欣慰一笑。
「还有朕那外祖父—"
空旷的文华殿内,小朱给青天大老爷盘点着亲戚们的罪状。
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直到海瑞应命离开,殿内的回音似乎都还在继续诉说,
朱翊钧看着海瑞离开的方向,意犹未尽。
直到旁边的张宏出言提醒:「万岁爷,快到午时了,要不用过膳后再奏对?」
朱翊钧连连摆手,正要喊继续奏对,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什幺。
他看了一眼外间的天色,点了点头:「正好就着午膳的功夫,去给两宫请安。」
承光殿距干光殿不远。
加上皇帝龙行虎步,众人跟在皇帝身后,走得极快。
不多时。
一行人便来到了李太后的寝殿之外。
确认过里面正有一场家宴,朱翊钧朝值守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