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
木桶虽然置地,但其内水源还在晃荡,泥沙泛起,浑浊不堪。
朱翊钧顺势蹲了下来,撸起袖管,逐一伸进几只木桶里,搅拌摸索了一番。
盯着看了片刻,朱翊钧神情凝重地站起身来,黄河过三洪之后,竟然清澈许多!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水质清澈就意味着,有极多泥沙,根本无法通过块垒阻塞的三洪!
如此巨量的泥沙留在徐州境内,淤积河道、垫高河床、加速水势,继而漫溢徐州,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难怪历史上万历十七年,朝廷不得不挖掘加河,使运河绕开徐州河段,与黄河分流。
朱翊钧心中忧虑,对此已经隐隐有了想法。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朝在护岸堤周遭站岗的骆思恭、李如松等人招了招手。
骆思恭显然早早就得了命令,一见皇帝招呼,径直应诺转身,开始收拢河堤上站岗的近卫。 朱翊钧跺了两脚夯实的遥堤溢流坝,将手中揉撚的砂石扔下沙滩,转而看向新加入队伍的张君侣:“张卿可会骑术? “
张君侣见状,情知皇帝要开始下一段河道的勘察了。
他当即挺直脊背:“天子门生,岂敢忘君子六艺? “
本朝进士可不止会八股文,从天文数学,到骑射律法,都是须要修习的内容。
朱翊钧闻言,欣慰点了点头:“朕要往牛市口方向,一路勘察过去,劳张卿为朕领路了。 “荣光都照到张君侣脸上了,他自然是狂喜应命。
一问一答的功夫。
不远处的骆思恭,已然率领着二百近卫,整齐划一,动身朝牛市口轻装而去一一显然,这又是提前去清道布防。
而李如松则领着留下的数十名近卫,牵着马、驴来到步道外等候。
朱翊钧牵过座驾,穿戴好头盔,率先翻身上马。
后进骑马,老臣骑驴,小太监们则与近卫同乘,迅速列队。
不肖片刻,乌泱泱一大群人马,沿着河岸,勒马慢行,好似冬日巡游。
徐州两岸的步道不算太宽敞,只能容三骑一排。
三十余骑声势不小,路上的行人早早就避让开来,生怕惹了麻烦。
朱翊钧勒着缰绳,在马上晃晃悠悠,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那张卿方才说的,滥设官吏与奸党之罪,也是遭人构陷? “
滥设官吏其实就是违规招募,并非幕僚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