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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雄文出炉(3 / 4)

些临时搭起的帆布棚子何以总围着密密匝匝的穷人。他们付两苏,不只是为了看侏儒或巨人,更是为了在惊骇与怜悯之间重新确认自己的「完整」。

只是有人以嘲笑掩饰,有人以硬币赎买,有人悄悄落泪。嘲笑者看见了自己的冷酷,落泪者看见了自己的慈悲——就像文学原本就该让麻木者惊醒,让骄矜者低头,让温柔者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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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自巴士底狱倒塌那日起,便惯于在废墟上审问自身。我们的父辈曾把国王送上断头台,又在皇帝的鹰旗下重新下跪;他们曾把圣像扔进塞纳河,又在圣母院的回声中痛哭。

如此反复,岂不正是一场长达九十载的怪胎秀?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段畸形历史诞下的怪胎,带着旧制度的胎记与革命的伤疤,却还要在第三共和国的晨曦里佯装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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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说文学应追求「真善美」——我无意反驳这神圣的三位一体,只想追问:真,是否只容得下匀称的五官?善,是否只眷顾健康的四肢?美,是否在畸形面前必然转身离去?倘若如此,那幺美也太怯懦,善也太市侩,真也太贫乏。

雨果先生在《巴黎圣母院》里让卡西莫多敲钟;戈蒂耶在《莫班小姐》里借异装者之口嘲笑道学;左拉先生让矿区肺痨者发出悲鸣。他们何曾害怕过怪胎?相反,他们深知,唯有把怪胎置于光下,才能让庸常之恶的阴影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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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或许担忧,这样的文学会把社会引向「感官的放纵」与「趣味的败坏」。恕我直言,巴黎的趣味早已败坏——在交易所的铜臭里,在官场的媚笑里,在沙龙精致而空洞的恭维里。与其担忧文学败坏趣味,不如担忧趣味败坏了文学。

倘若我们连一个虚构的怪婴都无法容忍,又如何容纳现实中那些因贫困而佝偻的织工、因梅毒而溃烂的兵士、因饥饿而眼窝深陷的儿童?怪胎并不制造丑陋,只是暴露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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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请允许我回到马戏团。在马戏团散场的夜里,我曾见过一个侏儒把观众遗落的花束拾起来,编成小小的花环,送给门口卖栗子的老妇人。那一瞬,我懂得了何谓高贵:高贵不是拒绝怪胎,而是在怪胎身上认出自己;不是捂住眼睛,而是在骇异中依然伸出援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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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雅明·布冬亦如此。所有巴黎人都会看到,他将在小说里被抛弃,又被爱重新拾起;他将用婴儿般澄澈的瞳孔,凝视那些衰老、贪婪、怯懦,却仍闪烁着温柔之光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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