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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宫深处,一间与喧嚣法庭隔绝的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到死寂。
路易-奥古斯特·贝尔纳庭长脱掉了厚重的法袍,烦躁地松了松衬衫领口。
亚历山大·迪蓬检察官脸色苍白,不安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房间里还有两人,分别是吉斯卡尔·德·蒙莫朗西公爵和帕特里斯·德·格拉蒙伯爵。
这两位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贝尔纳庭长看向蒙莫朗西公爵,声音颤抖:「只能定罪了,公爵先生,您也看到了!
他自己认罪了!在法庭上,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这样都不判他有罪,怎幺向民众交代!
法兰西的法律尊严何存?身为法官的我尊严何存?」
蒙莫朗西公爵嗤笑一声:「交代?向谁?贝尔纳,你还在考虑你的尊严?你看看外面!听听那些民众的声音!
那个狡猾的小子在台阶上那番『认罪』表演,已经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们!指向了所谓的『幕后阴谋』!
他们在外面喊的口号已经从『言论无罪』换成『揪出阴谋家』了!
现在给他定罪?那等于是在告诉全巴黎、全法国,我们就是为了搞垮儒勒·费里才把他弄上法庭的!
这会坐实他所有的指控!」
说到这里,他猛地站起身,手杖重重顿在地板上:「儒勒·费里那个蠢货已经是一艘快要沉没的破船了!我们不能跟着他一起沉下去!
现在民众的怒火已经不只是针对他的内阁,更针对『背后的人』!
一旦莱昂纳尔·索雷尔因为言论被判有罪,哪怕只是一天的监禁、一法郎的罚款,我们都可能暴露在民众的目光下!
想想看,莱昂纳尔在维尔讷夫的别墅现在是个什幺样子?你以为他们不敢对我们这幺干吗?
到时候只要这个小子把矛头指向谁,那那些无知的暴民肯定会……肯定会……」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最后,蒙莫朗西公爵冷笑一声:「到时候,你们以为辞去公职就能了事?太天真了!
庭长阁下,你觉得你的尊严还很重要吗?」
格拉蒙伯爵声音低沉,如同闷雷在天花板滚过:「军方也不会高兴看到这个结果。
殖民失利已经让将军们颜面扫地,现在一个作家的言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