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尔看向他:「您在圣彼得堡还有朋友吗?能说上话的?」
屠格涅夫摇摇头:「有。但希望渺茫。这种案子……奥克拉纳抓的人,司法部也插不上手。
而且我现在是『住在法国的俄国人』,他们本来就不信任我。写信求情?可能反而会害了那孩子。」
莫泊桑坐直了身子:「那我们联名呢?我们——法国作家们。
雨果先生还在,如果他牵头,爱弥儿、阿尔丰斯、埃德蒙……当然还有我们,我们都签名。
我们共同写一封公开信给亚历山大三世,要求他赦免契诃夫。欧洲舆论会关注的!」
几个人的眼睛亮了亮。
但莱昂纳尔立刻摇头:「不行。」
莫泊桑瞪着他:「为什幺?雨果先生为波兰人、为义大利人、为全欧洲受压迫的人发声过!他的信连教皇都重视!」
莱昂纳尔说得很直接:「因为没用。如果外国作家的公开信有用,车尔尼雪夫斯基早就从西伯利亚回来了。
雨果、密什莱、乔治·桑都为他求过情——结果呢?他在西伯利亚待了二十年,现在还在那里!」
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契诃夫和车尔尼雪夫斯基不一样。全欧洲都知道车尔尼雪夫斯基先生是谁。
但除了我们,谁知道契诃夫是谁?一个没发表过几篇作品的医学院学生。沙皇会在乎吗?奥克拉纳会在乎吗?
一封公开信,可能只会让他们更坚定——看,这个『小人物』居然惊动了法国文豪,一定是个危险分子!」
莫泊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他泄气地靠回椅背。
左拉叹了口气:「莱昂说得对。舆论施压,对现在的俄国,作用不大。」
屋里又沉默了,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塞阿尔忍不住问:「那怎幺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孩子被送去西伯利亚吧?」
阿莱克西苦笑:「我们能在法国做什幺?隔着整个欧洲,谁能把手伸到莫斯科去?」
莱昂纳尔没接话,而是转向屠格涅夫:「伊凡,您看了安东写的那些稿子。您觉得他写的怎幺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屠格涅夫。
屠格涅夫咳嗽几声,然后才说:「相当不错。描写很准确,观察很细,讽刺也够辛辣,又不止于辛辣。
尤其是这篇——」
他抽出手稿中的一页:「写一个小公务员,因为打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