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本该高兴,但他觉得沈若竹的態度改变过於突兀蹊蹺,因此不敢丝毫掉以轻心,斟酌一番问道:“你和他们有仇?”
“从见到我的第一眼起,你一定认为我是赵文武的情人,是个水性杨的女人,是吗?”沈若竹反问。
“难道不是?”张义点点头。
“其实,是,也不是。”沈若竹並不为自己有些矛盾的话而心虚,而是把热辣辣的目光投过来侃侃而谈。
她的敘述,令张义难以置信——
今年二十二岁的沈若竹,出身於苏州一个小地主家,父母相对开明,从小送她上了私塾,沈若竹也很爭气,一路考上了女高。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她高二那年,母亲突发疾病,撒手人寰。那时沈若竹才十五岁,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妹妹。族里的婶子大娘不但不同情,扶助孤儿弱女,反而因她父亲老实,常常欺负他们。
母亲一死,向来不问家事的父亲更是六神无主,终日鬱鬱不乐,不久也患了严重的肺病。仅有的一点家產,也为父亲治病变卖得所剩无几,沈若竹只好中断学业,在家侍奉父亲,照顾妹妹们。
父亲为了不荒废大女儿的学业,也为了使年幼的女儿们有人照顾,就给他们娶了继母。
这个后妈是个寡妇,也是拖家带口的,有两个女儿。但人家肚子爭气,第二年便诞下一个男童。
老来得子,父亲对儿子极其疼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沈若竹在家里的地位直转急下。又有后妈每天吹枕边风,煽风点火,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劝丈夫早早將女儿嫁了换一笔丰厚的嫁妆。
父亲再不舍,但看到家里几个嗷嗷待哺的子女,也只能委屈了大女儿。
就这样,家里瞒著沈若竹替她说了一份亲事,正是后妈的堂侄。
此人五短身材,蒜头鼻,鱼泡眼,走路鸭子似的摇晃,妥妥癩蛤蟆一个。癩蛤蟆也就罢了,偏偏这廝长得丑玩得,常常出入妓院,寻问柳,恶名远扬。沈若竹上了高中,也算见过世面的,自然不忿嫁给这么一个人,遂生出离家出走的念头。
正在这时,上海失守,日寇长驱直入的消息传来。许多学校的学生放弃了学业,投笔从戎,奔赴抗日救亡的战场。沈若竹也决心不再继续升学,同样投身於抗日救亡的洪流中去。她和许多同学一道报考了中央军官学校江西分校。考试非常顺利,他们都很高兴,为自己將来也能像男人一样驰骋疆场杀敌卫国而兴奋不已。
可是他们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