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副官面无血色,匆匆跑过来,后面还跟着颤颤巍巍被士兵搀扶的曹纪华、何启义,众人找了半天,才在公路边缘找到了戴春风,将灰头土面的他搀扶起来。
戴春风爬起来,面孔有些发白,他摸着生疼的脸颊,环顾了一圈,大声问了一句:
“张义人呢?”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见没人回答,他吼了一句:“张义人呢?他被炸死了吗?”
依旧无人回答,一片骇人的寂静。
戴春风彻底急了,他嘶吼着:“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
与此同时,杭州日特机关,渡边一郎办公室的电话催命似的响着。
渡边一郎一把将电话接起来,在听见里面说了句什么之后,一下子愣住了:
“你说什么?他们没有去撤离点?”
挂断电话,他的脸色阴沉至极,紧握拳头,在桌上猛然一拍,用日语骂了几声混蛋,毫无疑问,任务失败了。
他满脸的杀气让侍立在一旁的助手佐藤英树脸色煞白,连忙低下了头。
阴沉沉发了会呆,他抬头看向佐藤英树,狠狠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既然事情有变,让戴雨农能平安回家-——也别让他太高兴,今天晚上,就送他几份特别的礼物。你去办吧,不但是鞋头和他的家人,通知上海特高课、梅机关,让他们一起行动,将军统沪二区给我一网打尽!”
中弹之后,张义就失去了知觉。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士兵从废墟下刨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八名士兵轮流使用简易担架紧急奔袭60里累得脱水才将他送到江山县的,更不知道刚到山城县郊,就有一辆救护车载着他呼啸而去。
直到昏沉沉恍惚醒来,看着站在病床前的那名白白胖胖戴着圆框眼镜、小眼睛用蹩脚的汉语和护士沟通的日本医生,他还以为自己落到了日本人手里,只好重新闭上眼睛,把那句最想问的话咽回了肚子。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张义都趴在手术台上。他从麻药中一次次醒来,又一次次被麻醉过去。
恍惚中,他看见那名日本医生又带了一个胸前挂着红十字徽章的金发蓝眼的外国人进来,两人叽里呱啦一通争执,声音裹着空气撞在一起,嗡嗡地搅得满屋都是,张义依稀听到了“弹片”、“风险”等词,但他头痛欲裂,脑袋也嗡嗡轰鸣,再想听时,止不住的困意再次袭来,将他的意识淹没。
张义是在完全清醒后才知道,幸好自己戴了国军装备的m35钢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