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秘书和做领导有很多不同。我的体会,呵呵,你估计不知道,我也是做过秘书的。”
“处座也做过秘书?”
这倒是让张义惊奇了。他曾看过王新亨的履历。王新亨是浙江慈溪人,17岁考入上海大学,大学期间因参与进步活动遭到法租界警局通缉。隔年就去了苏联留学,入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
回国后,曾做过一段时间编辑,办过报纸。32年经人推荐,任军事委员会政训研究班第一期政治指导员,然后便是空降特务处行动处副处长,根本没有秘书的履历。
难道这段履历被刻意隐瞒了?
“呵呵,那都是33年的事了。”王新亨笑了笑,不胜唏嘘,“那一年我被派去武汉任鄂豫皖三省‘剿总’司令部做秘书,这一待就是三年。36年调任长安行营第二处任处长,长安事变期间成了瓮中之鳖,差点一命呜呼啊!”
“原来如此,那年的长安可谓暴风雨来临的前夜,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啊!”
张义感慨着,心里暗忖,长安行营一处是张少帅的情报机构,二处则是委员长侍从室的分支,搜集各种情报供委员长决策,也就是说王新亨这个时候就已经在从事情报工作,还是直接替委员长效力的。
可他为什么要刻意隐藏掉这段履历呢?
难道是因为在长安事件中被扣押觉得没面子?
不至于吧!戴老板同样被扣押,这段经历反倒成了他吹嘘的资本。
默默压下心里的疑惑,他想了想问:
“那个时候毛齐五毛主任应该也在长安行营吧?”
“他是从武汉行营三科到的西安行营,在三处工作,执行的应该是秘密任务,没怎么打过交道。”王新亨一言带过,摇了摇头,“跑题了,刚才说到哪了?”
“做领导和做秘书的不同。”
“对。我的体会呢,做秘书时重在虑小谋细,事事皆需小心认真,而做领导的则需要懂得抓大放小,不益事事皆过较真,要不然,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还不得给累死。
做秘书要不疑,甚至需要一点愚顽精神,领导是决策者,秘书是转述执行者,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在执行中理解;而做领导的则要适当多疑,懂得灵活进退。
做秘书需忠贞不渝跟定自己服务的领导,不论跟错跟对都不能反悔,而做领导则不宜如此死心眼,有时候恰恰需要脚踩几条船,东方不亮西方亮嘛,不能偏信一面之词,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