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叔时兄(顾宪成字),别提了!一团乱麻,毫无寸进!」
「怎会如此?直吴铁路公司不是有章程?董事会难道坐视不理?」顾宪成心往下沉。
高攀龙苦笑道:「董事长李文全倒是来了,可他全程打哈哈!」
「只说什幺和气生财」、需各方体谅」,张口闭口皆是股东利益」,对江南士绅的刁难一句重话也无,更别提居中协调了!」
「想来也是,李文全想要修的,就只有直沽铁路,如今直沽铁路通车,他还管吴淞铁路死活?」
「我看他心思全在倭银公司和新开的堺港市舶司上,这铁路于他不过是鸡肋,能拖便拖,哪肯真正费心去得罪江南那帮地头蛇!」
顾宪成脸色铁青:「江南籍的股东呢?他们自家地方修路,总该上心吧?」
「哼!」高攀龙冷笑一声道:「上心?他们是太上心」了!一个个算盘打得震天响!」
「有嫌铁路征地会坏了自家祖坟风水的;有担忧铁路一通,他运河沿岸的货栈、仓房生意受损的。」
「更多的是被衷贞吉开征商税之事吓破了胆,生怕这铁路成了朝廷抽血的管道,拼命阻挠,想借铁路延宕来抵制商税推行!」
「在会上,他们根本不是在谈如何修路,而是在谈如何给铁路设置更多障碍!」
「各怀鬼胎,一盘散沙!」
顾宪成怒道:「虫豸!统统都是鼠目寸光的虫豸!」
「他们只盯着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守着那点坛坛罐罐,脑子里装满了风水、
祖产、私利!」
顾宪成来回踱步,怒道:「看看北边!直沽的铁路已经跑起了铁龙号!工部都水司的蒸汽明轮船在运河里航行了!」
「朝廷在登莱大兴铁路,安置漕工!」
「整个北方,机器轰鸣,铁轨延伸,实学勃发,一派破旧立新的景象!」
他猛然停下,看向好友说道:「而我们江南呢?还在为几亩田、几间铺子吵得不可开交!还在幻想靠拖延就能保住他们那点可怜的利益!」
「云从兄,你看这北方!」
「差距!差距正在拉开!」
「苏检正所说的大争之世,日新月异,可不像是以往那样几十年前那样,守着江南的产业就能富甲一方的!」
「长此以往,不出十年,我江南引以为傲的富庶、文采、百工精巧,都要落后时代!到那时,悔之晚矣!」
高攀龙颓然,他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