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昕从野鸭子身上收回目光,忽然说道。
“是!”
李霄连忙应下,朝著后面一个身著青色官袍的官员招了招手,小声说了几句,这人连忙跑下了石桥,朝著衙门跑去了。
不远处,谢文丽正手里捧著一个窝窝头,一边小心翼翼的吃著,一边透过墙角的缝隙,偷偷的瞧著石桥上。
那些老爷们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去看。她心里隱隱有些衝动,想要衝出去拦驾告状。
可想到吴妈妈说的,那些老爷吴妈妈都打点过了,他们官官相护,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即便是上了衙门,也是被脱了裤子打板子,到时候脸和命都没了,她心里又有些怕,怕这些官老爷不问青红皂白,直接给她脱了裤子打板子,那还不如直接投了湖一了百了。
但这次从吴妈妈那里逃了出来,她在城里东躲西藏已经一个多月了,到今天还没有冻死、饿死,污头垢面的样子,已经看不出男女,大冬天的身上都一股餿味儿,偶尔碰到个人,也被她身上这味儿顶出去三五米,然后厌恶的看她一眼。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却抵挡不住外面的寒风,往墙角缩了缩,打消了去告状的心思。
脚腕子一阵疼,擼起裤脚,露出里面的被狗咬的伤口,好在现在冬天,伤口没有化脓,但天寒地冻的被冻伤了一大片,伤口边缘的皮肉已冻得发白、发硬,毫无知觉。
原本暗红色的咬痕被一层薄冰似的冻疮包裹著,几道青紫色的淤痕从冻伤处蔓延开,稍微一动,那僵死的皮肉便传来一阵刺骨的麻木,仿佛这脚腕已不是自己的了。
一直挨到太阳升起来,天地间才暖和了一些。
大街上的人多了起来。
谢文丽躲在角落,听到有人说外边的仗打完了,北边儿来的安国军把圣火教的贼兵打跑了。
她没觉得什么,不论谁来了都一样。
但到了中午,她拖著沉重的身子到施粥点的时候,却发现施粥棚都撤了。
不过街上的米铺有的已经开了,还有官差在那里登记卖米。
米价没有涨,和打仗之前一样。
忽然,她看到一个身穿绸缎的妇女带著几个壮汉,拉著几个七八来岁的女孩走过。她下意识的往后瑟缩了一下,埋下了脑袋。
但对方显然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乞丐一样的人。
看到对方背影走远,她才悄然鬆了一口气。看著那几个小女孩的背影,她好像看到了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