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己,被家里卖给了一个人贩子,被人贩子收购以后,掛在钞关码头售卖,后以“习乐”为由又转让给了吴妈妈,然后吴妈妈开始培养,噙冰吊嗓、习练古琴、悬腕练字、形体礼仪、酒令应酬,一步一步联繫不知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
但吃这么多苦,练就一身技艺的“扬州瘦马”,不过是盐商帐本上一笔精致的浮財,是装点厅堂的活器物,是送往迎来的活赠礼,其命运从来由人估值、由人转手。
终於,她谢文丽被一个七老八十的盐商相中,要被送到府上去的时候,城外打仗了。
平日里繁华热闹的扬州城,一日凋零。盐商那边乱腾一片,就在吴妈妈收了一大笔钱,將之送入府后,谢文丽不知道哪里来的衝动和力气,竟然在那盐商家里一片乱腾的气氛中,抽空子逃出来了。
“梆梆梆梆梆梆···
,街角忽然传来一阵锣响,一群衙役护著一名书吏走来。
辕门桥,那书吏站定,展开一卷文书,向周围小心翼翼聚拢来的百姓朗声道:“府台老爷有令:战事已毕,著令即日开市通商,米铺、药行需率先营业,平抑物价,以安民心!”
眾人听著,脸上终於透出一丝活气,开始交头接耳。
衙役再跑出去,跑到一些还未开门的米店前面疯狂敲门。在家的通知立即开门营业,不在的则直接找上对方家里,通知立即开门营业。
隨著米粮稳了,人心也就稳了。
扬州城的活力也就开始慢慢恢復。
到了晚上的时候,在安昕的建议下,在城內教场空地上,放了一场烟。
安昕也身著便衣,到了扬州人喜欢聚集的教场,在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也有人在这里摆摊售卖货物,笼罩在战爭阴云下,被不断宣传“贼军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城破便会屠城”等言论下的老百姓,终於放下了心里的压力,呼朋唤友熙熙攘攘聚集在这里交谈玩耍,等待著天黑。
六点钟,天已经黑下来了。
路上、树上、桥上、河边,到处都挤满了人。
教场上亮起了灯笼。
朦朦朧朧的光亮下,河对面的空地上,一阵铜锣声音传来。
接著,“嗖”的几声响起,一溜火光衝上夜空。
“嘭!”的一声炸响,五顏六色的彩光在天空绽放,如天女散般绚丽夺目。
金红的火树银在夜幕中炸开,拖著长长的光尾坠落,好似银河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