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部堂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那铁甲船就是他特意安排的。
“回稟大人!小的无比震撼!从今日始,我大燕拥有这样的铁甲舰队,必能称霸海洋之上!
必能令我大燕,成为世界之中心!
大人必能,冠冕······天下!”
他说完,脑袋就叩的更低了。
一息、两息、三息,对方没有说话,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起来吧!”
安部堂的声音再次传来,张则士鬆了一口气。
对方没有斥责,没有反驳,也没有喜悦,只是轻飘飘的揭过。
但他认为自己猜对了,安部堂確实有冠冕天下的心。
张则士反而放鬆了一些,此刻他已经確信,对方应当不会再將他怎么样了。
“谢大人!”
张则士再次叩谢以后,方才站了起来。
安昕这时候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著张则士。
他平日不喜別人的跪拜,此刻却让张则士跪了將近十分钟。
张则士是真正的海上梟雄,要把这样的人真的收服,怀柔是不可以的。只有让其明白双方之间的鸿沟,將之真正的慑服,他才会认真听话、认真思考、认真投靠。
早上安排第一造船厂下水的第二条铁甲船一伍仁號,在洛河之上巡游夸耀武力,便是为了如此。
而张则士此人,纵横海上半生,或许学问还不如些老明经,但其眼界却远超朝堂之上的袞袞诸公。
此人合用。
只要收服其人,不但少了此人掣肘,还立即拥有强势的海上势力,立即就能在东海之上立住。
而指望东阳水师,哪怕稳步推进,造船要时间、招募训练船员要时间、打出威名要时间,几年乃至十几年时间恐怕都难以真正控制偌大东海。
“可有字?”
安昕问道。
“回稟部堂大人,允中。”
张则士回道。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安昕轻声念道。
为官以后,他为了不在同僚交流中露怯,也曾苦研经义。
以他穿越前一路卷出来的精神,后来又在“飞飞”的帮助下研习,再结合前世两宋之后发展而出的大量经典,包括朱熹、王阳明、顾炎武、黄宗羲等人的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