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家族,只要他们就范,其余地主大户就不足为惧了。
「此外,冲击县衙的主犯需依法严办,但其族中子弟,再无其他劣迹者,若愿投身祁知县麾下,充作清丈田亩的文书、算手,戴罪立功,本官或可网开一面,视其功过,酌请学政保全其功名。」
安昕话音落下,堂下士绅心中巨震。
这又是一记阳谋。
不仅用「冲击县衙、意图谋反」这一柄利剑来逼他们支持清丈,更狠辣的是,还逼他们亲手割下自己身上的肉,还要派出自家子弟协助,这是将他们的家族利益和清丈工作的成败彻底捆绑在了一起。
至此,他们不再是清丈工作的阻挠者,反而成了最希望清丈成功的人—一因为一旦失败,他们投入的成本和「投名状」将血本无归,更将直面安昕的雷霆之怒。
钱景亮最先反应过来,猛地叩首,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决绝:「部堂大人恩同再造,小人、不,罪民钱景亮,愿倾全族之力,助祁大人完成清丈!
若有差池,甘受千刀万剐之刑!」
有人带头,其余士绅也恍然惊醒,纷纷磕头如捣蒜,争先恐后的表态,生怕慢了一步就被当做「不想活」的典型。
「罪民愿效犬马之劳!」
「陆家全听部堂大人和祁大人差遣!」
一边的祁羡羊,看着脚下这一群不久前还操控风云,令他陷入骑虎难下、进退维谷的境地,差点就要黯然退场的伍仁士绅,此刻却卑微如蝼蚁,这前后不过半日之间的鲜明转变,让他再次感受到了部堂大人的手段。
如此人物!
果然从伍仁知县能在短短三四年的时间里,迅速成为威名赫赫,位极人臣的部堂大人是有原因的!
安昕微微颔首。
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终究没有落下,而是化作了悬在他们头顶的规矩。
「剑」在的时候,规矩才在。
规矩在的时候,剑才锋利。
二者相辅相成。
此时,悬在士绅头上的「剑」,和清丈田亩、隐户的规矩同时在,就不怕这些士绅有离开县衙以后反水的可能。
祁羡羊和张良,在旁边没有说话,而是在默默地观察着、学习着。
尤其是祁羡羊,自从揭榜挂帅,推行清丈工作以后,是匆匆忙忙,连滚带爬,一步步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而在安部堂出场以后,从从容容、游刃有余,不过短短数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