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纸窗映出一个优美的剪影。
走到门边,见到了站在案前提笔写字的李昭宁,她瘦了些,更显高挑,红棉布裁制成了交领襦衫,长裙及地,腰肢盈盈一握。
同样是双环髻,她却一点也不显幼稚,有些清冷。
听得动静,她擡眸看来,只一瞬间,眼眸里就泛起了雾气,莫名地就让人心中浮起歉意。
萧弈微微一叹,自觉要被她埋怨了,她却是偏过头去,抹了抹眼,再转过来,脸上浮起了委屈却欢喜的浅笑。
「回来了?」
「是啊,跑了一趟徐州、河东。」
「壮实了许多,穿这幺少,冷不冷?等等。」
「不必麻烦……」
「披着看看。」
那是一件红色的对襟披风,带有腋下两侧开衩的袖子,领下缝着系带,披在身上,首先闻到淡淡的香,之后,脖颈被李昭宁柔嫩但冰冷的手背碰了一下。
目光落处,她离得很近,皮肤光洁,微泛着酡红,因他看来,她垂下眼眸,睫毛微微颤动。
氛围颇浓,他差点想要凑近些,却想到她不好轻易招惹。
「挺好看的。」
「是好看。」
「我是说,你披上之后,它挺好看的。」
萧弈道:「我也是说它。」
「哦。」
李昭宁嘴角似含了笑意,偏过头去,道:「我本是要生你气的。」
「我惹到你了?」
「你欺负我闺中密友。」
「安氏?她是前朝皇后,请她移居太平宫,我只是奉命行事。」
「那,你没有旁的欺负她之事?」
「她那人……不顺着她的意就叫欺负她。」
「哦?看来,你很懂她呢。」
这话不好答,萧弈走到桌案边,目光看去,见到图纸上画着望远镜的内外结构。
旁边还用漂亮的字迹写着一列列蝇头小楷。
「筒长一尺二寸,围径五寸。」
「黄铜两分接焊,以锡补,鞘厚二分。」
「前镜径四寸,中凸三分。」
「后镜径二寸,边薄一分,中凹二分。」
甚至连「近目镜端三寸处刻细槽,防手滑」这种细节也没忘。
他知有这些图纸数据不易,不由道:「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罢了,族兄说要痛宰你一笔,那是玩笑之言,你千万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