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潼路。
大雪纷纷。
沿街可见绸庄布庄,当铺饭馆。
还有一家廉价小茶馆的门前,搭了“老虎灶”,聚着大堆避雪的黄包车夫和苦力,水汽蒸腾,人声鼎沸这时,一辆马车从雪中疾驰而来。
待行至街角一挂着“三江酒楼”招牌的三层木石结构小楼前,马车停下,车上下来一个戴着黑帽,身穿锦衣的高瘦男子。
男子腰间别着一短刀,戴着显眼翡翠玉指环的右手上,还拎了个用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袱,也不知里边装了什么,包裹底部沁出些许殷红。
男人下车径直朝酒楼内走去,可还未掀开门帘,便被两名面相凶狠的大汉拦住,语气不善地发出警告。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闷头就往里闯?”
男人闻言抬头,缓缓抬起了头。
他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的脸,一对眼神,阴鸷如刀。
“连我,都敢拦了?”
看清男人的长相,守门的汉子脸色骤变,立马换了张面孔,堆起笑来:“原来是九爷! 恕我眼拙,!
丁爷在二楼雅间候您多时了,快请进! “
男人从鼻腔内发出一声冷哼,掀帘而入。
门外是风雪寂寥,门内,却是另一番天地。
才进门,一股子喧嚣热浪混着酒气、烟气和汗味便扑面而来。
只见大堂内满满当当摆了大概有二三十桌,几乎满座,却根本不见半个食客,划拳吼叫、骰子撞击、牌九摔响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桌子前坐的几乎各个都是膀大腰圆,胳膊上背上刺青盘踞的汉子。 堂内端茶送水的跑堂穿梭如飞,伺候的也尽是这些精悍角色。
在盛海混迹稍久的人都清楚,天潼路的这家三江酒楼,虽挂着酒楼的招牌,名号也取得吉利,有“三江汇财”之意,却从不做正经生意。
因为这里乃是青联帮百业堂的重要档口,是专门供帮内弟兄聚集取乐的地方。
傅觉民站立在门边阴影里,环视整个大堂,偶尔有人朝他看来,也是瞥一眼便很快就收回目光。 他没等多久,便有人上来,引着他往楼上走。
“九爷办事,果然雷厉风行 . ”
领路的注意到傅觉民手上提着的白布包裹,嘴上都不由客气三分:“怎么独自前来? 手下弟兄们没跟着? “
”怎么,我严老九来你们青联帮的地盘,还得带齐人马防身?”
傅觉民声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