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不过是江行舟那庞大棋局上的一颗过河卒子!一颗用完之后就可以随手丢弃、甚至碾碎的————刍狗!」
他无力地瘫在宽大的龙椅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目光空洞地望向殿顶那描绘着日月星辰、江山社稷的华丽藻井。
曾经,他以为那象征着他即将掌控的天下,此刻看来,却更像一个巨大而讽刺的囚笼。
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渐渐被无尽的灰暗与悲哀吞噬。
一种前所未有的、彻底的无力感与深沉的悲哀,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原来,他与江行舟之间的差距,早已超越了野心规模的大小,而是————境界层次的云泥之别!
一个,还在人间的权力泥潭中打滚,执着于恩怨情仇、王朝更迭;
另一个,却早已超然物外,冷眼旁观,以天地为棋盘,以众生为棋子,布局千古,只为了那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圣道!
他打不赢江行舟,更斗不过那高高在上的「天道」!
「圣人————刍狗————」
黄朝喃喃自语,脸上挤出一抹扭曲的、比哭泣还要难看的笑容。
他清晰地预见到,自己这辈子,恐怕永远都无法跳出江行舟布下的这个局了。
要幺,作为一把尚且好用的「刀」,被驱策着四处砍杀,直到彻底崩断;
要幺,作为一颗失去价值的「弃子」,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那只无形的大手,轻轻从棋盘上抹去。
窗外,夜色深沉如墨。
整座长安城,仿佛一头身受重创的洪荒巨兽,在无边的黑暗中默默喘息,等待未知的命运。
而黄朝的心,比这浓稠的夜色,还要冰冷,还要黑暗,还要绝望。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残酷地,看到了自己那早已被注定的、悲剧性的终局。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沉沉地压在烽烟将熄未熄的关中平原上。
羽林军大营外,一处地势微隆的土坡,江行舟青衫磊落,负手而立。
衣袂在夜风中徐徐拂动,挟带着一股混杂了焦土、未冷鲜血与隐约尸骸气味的凉意,扑打在他沉静的面庞上。
他极目远眺。
视野的尽头,千年帝都长安蜷伏在渭水之滨,像一头身披重创、蛰伏喘息的洪荒巨兽。
城头零星闪烁的火把,与巡夜叛军拖曳而过的、如同鬼魅般的呼喝,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