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少年,可我记得最深的,还是你当年孩童之时。”
还有一句话庄廷谏没有说。庄廷谏没有儿子,当年颇有视朱寅为子之意,还想让朱寅成为自己的女婿。
可那时,庄廷谏对朱寅又没有任何逼迫之意,可见对朱寅是真心喜爱了。
朱寅问道:“叔父这次入京,是为了药离的满月喜宴吧?”
他当然心中雪亮,这位庄叔父来北京的主要目的,肯定是跑官。
可为了不让庄廷谏尴尬,他又不能直接挑明。
庄廷谏呵呵一笑,抚须道:“的确是为了外孙女的满月酒。也是来北京涨涨见识。”
涨涨见识…这四个字就意味深长了。
以两人的关系,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够了,点到为止。如果朱寅愿意帮忙,就会主动提及。如果朱寅不愿意帮忙,或者无能为力,就会装聋作哑。
若是挑明之后办不到,那就把好意思变成不好意思了。
说到这里,庄廷谏不禁又有点患得患失。稚虎能帮他谋取一个满意的官位么?
稚虎虽然名望很大,又封了侯,可毕竟不是吏部、都察院的官员啊。
朱寅微微沉吟一会儿,随即满面春风的说道:“晚辈记得,叔父在江宁县任上已近六年,两任将满了吧?”
按制,知县是九年考满。可是庄廷谏是六品京县,位置紧要,之前就是县丞,已经在江宁县做官十余年,当然要提前调离,不可能让他继续待在江宁县。
庄廷谏闻言心头一松,笑道:“快了。到了下半年,就不是江宁知县了。多半会平调南京某部,当个六品主事,倒也清闲。呵呵。”
说到“清闲”二字,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失落。
朱寅放下茶杯,善意人意的说道:
“叔父是难得的能臣干吏,怎么能躲清闲呢?这些年,叔父政绩斐然,官声清正,南京有目共睹啊。晚辈听闻百姓赞颂叔父:召父杜母庄公在,甘棠遗爱满江宁。”
“叔父就是不当江宁县令,也不能在南京某部当个清闲主事。”
庄廷谏神情微苦,“可我终究是乙科(举人),出身上差了,比不得两榜进士。即便真是召父杜母,也是仕途渺茫。”
朱寅想了想,正色道:“进士未必就是良臣,贪得无厌、颟顸无能的进士官员,天下比比皆是,百姓苦之久矣。”
“以叔父的才干,就是九卿也足以胜任,若是受限于功名出身就闲置不用,天官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