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海青天,做到左都御史,加太傅致仕,他不也是举人出身?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当今四川布政使叶春及,也是乙科出身。”
“晚辈思来想去,倒是有个主张说与叔父知晓,且看叔父意下如何。”
庄廷谏眼睛一亮,放下茶盏道:“稚虎必有高见。”
“不敢。”朱寅微微一笑,“叔父的考评,晚辈可以运作为‘卓异’,如此就能擢升了。再让叔父成为举人官员表率,促成吏部褒奖。”
“成化年间的杨继宗,也是举人出身,也是因为考评卓异,又得巡抚张瓒举荐,从七品知县破格提拔到知府,三年后,又破格升任按察使。”
“按制,正三品官员有举荐之权。等到拿到卓异的考评,成了举人官员的表率,我再正式推荐叔父,破格越级提拔,一个知府就能轻轻松松的任命下来。”
“若是顺利,等到下半年叔父离任江宁之县,多半就能连升两品,直接出任知府了。不过,这只是顺利的情况下,若是不顺,或许只能担任知州、同知。”
朱寅这番谋划听着很是玄乎,就好像他才是吏部堂官,可其实十分靠谱。
因为这条路子不止一个举人官员成功过。恰恰,以他目前的权势和人脉,完全有这个运作的能力!
五品以上京官不好说,四品五品的地方官缺,对他而言真不是难事,关键就看他愿不愿意帮忙。
朱寅想帮的官员,主要不是看交情,交情反而是次要的。他更看重的是对方的能力和人品。
能力和人品不行,求他也不帮。可是庄廷谏完全值得他提携。
“哎呀!”庄廷谏不禁抚掌,“稚虎真是有心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惭愧,惭愧。”
“稚虎,你有这份心,不管成与不成,我都记着这份情。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能有今日造化,我很是欣慰。”
他惊喜之余,也不禁感慨。知府这样的官位,多少进士官员致仕都当不上,他一个举人竟然还有机会很快就能担任。
这是什么?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势!
朱寅喝了一口茶,语气诚挚的说道:
“晚辈识叔父于微时、幼时,当年多亏叔父照应,白首难忘。只要合乎道义国法,叔父之事便是晚辈之事。”
“只是,叔父莫要以为,这是晚辈徇私。人皆有私,可事关国家名器,晚辈岂敢私心自用?并非晚辈意图徇私,而是叔父这等良臣干吏,朝廷本就应该酌情破格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