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寅也不否认,「弟子决心已定,坚如磐石,不可转也。」
沈一贯沉默一会儿,沧桑的面容越发肃然。
「稚虎,听闻你在海外连番大胜,可喜可贺。单论武功,大明无人能及你。
这君子之立功,你是无可挑剔啊。」
朱寅道:「没有先生教导,就没有弟子的今天。」
「老夫没有教你这幺干。」沈一贯痛心疾首,「我可教不出乱世枭雄,你别乱说。」
他忽然站起来,拄着竹杖,「走吧,陪老夫登登大隐山,看看曹娥江。等到夕阳晚霞,那里风景更佳。」
朱寅点点头,站起来扶着沈一贯,师徒二人就往不远的大隐山而去。
兰察和小黑却是不远不近的跟着。
朱寅一出白云庄,周围的侍卫立刻四下散开,往大隐山的方向布置潜伏。
大隐山不高,但山色苍翠,秀色迷醉,是个清幽如画的好去处。本土文人骚客,惯会来此游山玩水,登高望远。
沈一贯虽然年过六旬,但精神矍铄,腿脚矫健,朱寅都没有费力,就扶着他登上山顶。
但见白云悠悠,飞鸟蹁跹,雾岚如纱,江水如带。一眼望去空蒙远大,真有天下如烟之感。
松风若涛,吹的师徒二人暑意尽消,清凉无汗,都是神清气爽,心静如水。
师徒二人并肩伫立一会儿。
忽然沈一贯微叹一声。
「老夫最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老夫知道劝不住你,可听不听在你,劝不劝在我。」
「稚虎啊,你已然走到这一步,高处不胜寒,到时登基为帝,拿回长房帝位,做个太平天子,也足以告慰懿文太子和建文皇帝,足称王图霸业了。这难道还不够幺?为何还要折腾?」
朱寅看着天边的白云飞鸟,语气悠悠的说道:「先生是最知我的。我哪里是享福之人?就是个事功实干的劳碌命。称孤道寡,君临天下,并非弟子平生志向,革故鼎新、改天换地才是。皇位,只是弟子的手段罢了。若是不改变这个世界,弟子要皇位何用?倒不如像先生这般,做个清闲散人。」
沈一贯摩挲着手中发黄的经书,苍然的眸子满是萧瑟之意,语重心长的说道:「只做个恪守祖制、循规蹈矩的盛世明君,难道不好幺?放着现成的金光大道不走,为何要走一条凶险莫测的歧路?你的革故鼎新,只是世人眼中的倒行逆施啊。到时闹得天下汹汹,四海沸腾,你又如何收场?」
「稚虎,自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