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摊开的锦帕上,依然放著那破碎的玉佩。
也正是这不同寻常的躯体状態,和这破碎的锁情扣,成了支撑赵樽所有信念的基石。
他不相信死亡,不相信命!
他的丫头,只是被这破损的锁情扣带走了魂魄,被困在了某个他无法触及的时空维度。准確的说,她的身体,被锁情扣残存的力量保护著,等待著重新被唤醒的那一刻。
“丫头……”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在这空旷的冰室里迴荡,带著无尽的眷恋,“我来了。”
他坐在冰台边特意放置的锦墩上,將她那只冰冷柔软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厚的掌心中,试图用自己体温去驱散那寒意。
当然,他知道,这只是徒劳。
“今天朝堂上,又为漕运改道的事情吵翻了天……”他开始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地对她说著话,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顿了顿,轻轻摩挲著她的手背,语气带著几分邀功似的调侃:“你看,你夫君我现在,是不是也懂得兼听则明了?不像以前在苍州带兵,只管一声令下,衝杀便是。”
冰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华天佑那小子,前几日递了摺子进来,问安,也……问起了你。”
赵樽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他和灵儿的婚期,定在三月初一,本是极好的日子。可如今……都八月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胸口那破碎的锁情扣上,眼神灼热,仿佛要通过目光將其修復完好。
“我知道,你一定能感受到,一定能听到的,对不对?”他俯下身,额头轻轻抵住她冰凉的额头,闭上眼,声音轻得如同梦囈,“锁情扣……如果是它带你来到我身边,就一定能把你带回来。一定可以的……”
冰冷的寒气侵蚀著他的身体,他却浑然未觉。只有在这样极致的寒冷中,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身体异乎寻常的“鲜活”,他才能压下心底那如同深渊般的恐惧和绝望,才能让自己相信,这一切不是他的臆想,不是他的疯魔。
金鑾殿——教室——冰室。
这就是他在韩蕾薨逝后,日復一日,雷打不动的三点一线。
所有的雄才大略,所有的帝王心术,所有的励精图治,似乎都成了维繫这个循环、等待渺茫希望的过程。
他在冰室里待了许久,直到李忠心在外面小心翼翼、带著担忧地轻声提醒:“陛下,时辰不早了,御书房还有几份紧急奏章需要批阅……”
赵樽这才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