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般隱匿深宫,以冰保存身体,实在是旷古未闻,匪夷所思。
站在朝臣前列的恆国公,虽然没出列说话,但他也眉头紧锁,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忧虑重重。
他担忧自己的儿子华天佑,同时也担忧陛下。
华天佑与长公主灵儿的婚事推迟,他並无怨言,毕竟若皇后真有不测,作为臣子、作为好友,守制是应当的。他只怕陛下这般执拗,会引来更多的非议,甚至影响朝局稳定,也会令华天佑和赵灵儿的婚事出现无限期的等待。
他偷偷抬眼覷了覷龙椅上的赵樽,只见对方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但那股无形的低气压,已经让熟悉他性格的恆国公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在一片劝諫声中,赵樽终於缓缓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金石般的质感,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传入每一个臣子的耳中。
“说完了?”
仅仅三个字,让整个金鑾殿里瞬间鸦雀无声。
方才还慷慨陈词的几位大臣,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山岳般笼罩下来,呼吸都为之一窒。
赵樽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下方那些出列劝諫的臣子,最后落在为首的周御史身上。
“朕,何时说过,皇后薨逝了?”
周御史身体一颤,硬著头皮道:“陛下……臣等並非此意,只是坊间流言……”
“流言?”赵樽打断他,带著一丝凌厉,“尔等身为朝廷重臣,不思为君分忧匡正视听,反而听信坊间流言,以此在朝堂之上逼问於朕?”
“臣等不敢!”周御史等人连忙躬身,额角渗出冷汗。
“不敢?”赵樽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属於铁血帝王的霸道与不容置疑,“朕看你们敢得很!”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瞰著满朝文武,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朕,再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一次,皇后只是身染奇症,需要静养!那冰室乃用以辅助疗愈之所!此事,朕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的目光锐利如电,扫过每一个臣子的脸,带著强大的压迫感:
“谁再敢妄议皇后生死,散布流言,视同诅咒国母,其心可诛!”
一番话语,如同惊雷震得所有臣子心神摇曳,噤若寒蝉。
他们这才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皇帝,骨子里还是那个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处理事情犹如下军令的苍州王。